6)一千三百七十九章 芦花荡_大明文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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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是三寸有余,且是根根须直,故而以后旁人望见后再也无人说是相貌平平了。

  每日读书,写文章时林延潮也长作抚须沉吟,有时候想起曾有一个故事,说得是一个相士看到王阳明,于是下断言,须拂颈,其时入圣境;须至上丹台,其时结圣胎;须至下丹田,其时圣果圆。

  当然现在林延潮须已拂颈,但可惜未至圣境。

  平日学功书院是早上有课,林延潮早上教授弟子,午时回到驿站与家人吃顿午饭,然后一钓竿一蓑衣即去溪边垂钓。

  到了黄昏归来,吃了晚饭后,林延潮即早早就寝。

  吕洞宾曾作了一首诗,归来饱饭黄昏后,不脱蓑衣卧月明。

  说得就是如此生活。

  不过这是林延潮多年来出任京官后养成的习惯。为京官时最迟四更天就要起床准备上朝,所以必须早睡,久而久之也就如此。

  这日林延潮闲来无事,即雇人驾船出游。

  船到一处浩渺无边的芦花荡,天突降大雪。

  风吹雪片漫天飞舞,落雪飘至芦花丛中,一时分不清到底哪个是雪片哪个是芦花。林延潮披着氅衣站在船头,但见落雪瞬间盖满了船身,一等遗世独立的萧瑟之感,顿时涌上心头。

  船行了数里,他让艄公船娘温了一壶老酒,煮一盘花生,一盘蚕豆,于船舱里铺了一层被褥然后坐在上面自斟自饮。

  然后艄公船娘又煮了一锅鱼干粥,端给林延潮一碗后,他们随意吃了些,即在后舱睡下。

  林延潮喝了半壶酒,身子已暖了一半,端起热粥喝下后,顿时全身上下无不通泰。

  粥里的鱼干被他拨出一小半,正好就着残酒继续喝。

  一盏油灯孤照舱内,舱外则是漫天风雪,林延潮于舱中细细品之。

  入夜之后,万籁俱寂,林延潮忽听得有划水声传来。

  初时以为自己听错,后越来越近,林延潮喊一声后舱的艄公,然后自己提着油灯走到船头。

  但见一只小船划水而来,待船到了近处,艄公正欲问讯,林延潮伸手一止原来船头站着是自己学生陶望龄。

  “恩师!”

  “进舱说话吧!”林延潮道了一声。艄公见是熟人,又温了一壶酒提到船舱再回后舱休息。

  陶望龄跳至林延潮船上,脱了披风抖了雪再进船舱。

  林延潮给他斟了热酒,陶望龄喝下后,搓了搓手脚终于脸色好看了些。

  “弟子特来此辞别恩师。”

  林延潮看着陶望龄道:“稚绳来信都与我说过了,你不要想太多,回乡以后再过数年再出来做官,朝廷那边我会替你打点好,不用说心灰意赖之词,初时大家都会这么想,时过境迁就不同了。”

  陶望龄默然许久然后道:“学生来前想过了,学生这性子不适合于为官,也无心于仕途,回浙之后此生再也不会出省一步,实在愧对恩师的栽培。”

  林延潮明白为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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