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饮下?”
左皙池艰难阖眼:“回母亲的话......儿媳不敢有懈怠。”
闻言陆夫人火气才消了些。
“夫人,赵姨娘在外面说来给您请安。”
有婢子入门禀告,不光是陆夫人,就连左皙池都愣了半响。
“赵姨娘?”陆夫人蹙眉,“是你院中的赵氏?”
赵氏乃陆奕行的良妾,膝下生有一子。
妾室不可入主母院内,寻常晨昏定省皆是给正妻的规矩,如今赵氏未经传唤便私自前来沉香院已是犯了陆家家规。
左皙池回过神:“是儿媳御下不严......”
“罢了。”陆夫人打断她,想到赵氏怀着孕,“让她进来。”
冯嬷嬷:“是。”
赵氏牵着陆恺,另一手撑着后腰,走的每一步都忐忑至极。
她好奇地张望沉香院的陈设摆式,果真雕梁画栋,美轮美奂,知语轩完全比不上此处奢华万一。
“妾、妾身见过夫人。”赵氏忐忑地拉了把陆恺。
陆恺跪地行了个大礼:“孙儿见过祖母。”
见到赵氏,陆夫人眼里鄙夷掩盖不住,听陆恺声音才缓和了面容:“赐座。”
“谢夫人/祖母。”
赵氏酝酿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:“妾身自知此举莽撞,可今晨恺哥儿哭闹着说想祖母,妾身腹中胎儿亦动静频频......妾身才自作主张......”
边说着她眼眶蓄积了泪光,陆夫人多看了眼她:“恺哥儿,过来。”
四岁的陆恺还不懂人情世故,见陌生妇人朝他招手,下意识便回头望自己姨娘。
赵氏泪悬了一半在眼眶,不动声色推了一半,陆恺才终于想起来时姨娘的不断嘱托。
“祖母。”陆恺迈着小短腿跑过去,陆夫人难得露出笑容。
“你将恺哥儿养得不错。”
赵氏受宠若惊:“多亏夫人厚待。”
陆夫人看她隆起的腹部:“这一胎可还顺遂?”
赵氏:“回夫人的话,一切都好,就是日日嗜睡爱吃酸食。”
边说着,她边观察陆夫人的眼色。
果不其然听到酸食陆夫人满意点头:“好生养着。”
交谈一来一往,左皙池赔笑的脸有些僵硬,加上风寒愈重,她嘴唇几乎没有血色。
“南疆那边打了胜仗,今年可以过个好年了!”
“陛下亲封了一位镇国大将军,便是那大破南夷之人,我们恺哥儿日后也要……”
陆恺被逗得直笑,看着陆夫人忽然奶声奶气道:“媳妇......媳妇熬成婆......”
陆夫人脸色突变,抓住陆恺问:“谁教你这么说的?”
四岁的孩子被吓得一颤,哇的一声哭了起来。
赵氏骇然起身,陆夫人铁青着脸,声音更重了几分:“谁教你的!”
左皙池还沉浸在方才那句‘南疆打了胜仗’中,陆恺忽然哭着跑了过来:“母亲、母亲,我怕……”
砰——
“少夫人!”如兰瞪大双眼。
这道大力让左皙池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撞到了后面的圈椅,赵氏趁此当头赶紧将陆恺抱回去。
陆夫人冰冷的眼眸下射向了左皙池:“左氏,你多年无子我谅你没有功劳有苦劳,并未对你有过苛责,现在你这样教养小辈是在咒我死吗?!”
“给我去祠堂,跪抄女戒十遍!”
左皙池脑袋嗡鸣作响,被撞到的后背痛得直不起腰。
她努力睁眼,陆夫人瞪圆的眼睛成了虚影,而另一边,赵氏抱着陆恺瑟缩地看着她。
斥责还在继续,可周遭所有好像全部噤声,耳边却始终萦绕着方才所听之言。
南疆战捷,他还活着,他打赢了,还受封了镇国大将军。
她就知道,他那样出类拔萃的天之骄子,又怎么会被南疆埋没?
军功在身又得陛下亲封,他在南疆一定会比从前在洛京游刃有余。
欢喜与酸涩交织成网,左皙池眼前一片模糊,她双手撑地,想哭又想笑。
也好在,他看不见她现在狼狈的样子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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